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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南人口紅利抵終點!青年勞力外流創新高 陷「黃金年代的詛咒」

越南高速奔跑的經濟,看起來亮眼,卻正被一場「人不夠用」的結構性危機拖住腳步。從北寧到同奈的工業區,每天都有工廠貼出徵才公告卻乏人問津。台商形容,「現在是工廠搶人,不是工人搶工作。」隨著供應鏈外移、越南取代中國的速度加快,人力缺口正快速擴大,各家企業祭出加薪、獎金、自動化、偏鄉徵才、校企合作等手段,只為在這場勞動力保衛戰中生存下來。

我是廣告 請繼續往下閱讀 越南經濟自2010年後一路攀升,2023年吸引外資(FDI)額達365億美元,是近十年新高;三星、LG、富士康、立訊、博世等國際大廠持續擴產,使越南製造業規模膨脹。但越南總工會與國際勞工組織(ILO)多次警告,越南正面臨青年人口下降、人口紅利邁向終點的轉折。越南15到64歲勞動人口佔比從2014年的70%以上,降至2023年的67.8%,勞動市場開始進入緊縮狀態。

人資顧問公司Talentnet的調查更顯示,45%的外商將「技術工人短缺」列為最棘手問題,預估2030年越南將出現超過200萬個技術缺口。加上越南大量年輕人前往日本、南韓、台灣當移工,2023年越南海外勞工超過15萬人,創史上新高,直接抽走本地一部分青年勞力。

駐越南代表劉世忠、副代表林易民日前前往北寧工業區與台商座談,業者普遍反映缺工「越來越喫緊」。鞋美公司副總林敏芳指出,過去六年美中摩擦使大量台、日、韓企業從中國撤出一半以上產能到越南,人力需求瞬間暴增,越南招工難成為結構性問題。

永福精業總經理柯政祥也透露,早期是工人排隊面試,如今「徵才貼出去,只來零星幾個」。他認為,除了人口與外移因素,越南最低工資「分區制」、不同省份薪資落差大,也造成勞工不願跨區工作,加劇某些工業省的人力不足。

在各家公司,搶人大作戰方式越來越多元,鞋美往偏鄉設立衛星工廠,讓勞工能在家一小時內找到工作;並透過數據化管理與績效獎金,靠科學制度提升效率,光獎金制度就能省下500名員工。第一精密工業則提供新人滿半年獎金100萬越盾(約新台幣1300元)、員工介紹獎金50萬越盾(約新台幣650元),並加碼與大學合作設實習名額與獎學金,直接在校園「先卡位」。

越南官方自2024年起推動「人力資源發展策略」,目標在2030年前讓受過技能訓練的勞動力從26%提升至40%;同時擴大技職教育預算、吸引外企與職校合作。但專家提醒,越南技職教育長期投入不足,短期內很難補上產業缺口。

林敏芳提醒,企業必須重新思考下一步,到底是要花錢自動化?提高福利?還是分散到第三國?而柯政祥則強調,儘管缺工嚴重,但越南仍是台商在東南亞最適合投資的市場之一,文化接近、民間互動良好,這些都是其他國家難以複製的。

越南正站在供應鏈黃金年代的入口,但缺工像是一道緊箍咒勒在產業鏈上。未來十年,越南能否從「世界工廠2.0」挺進「高值製造中心」,將取決於是否補上這道最關鍵的勞動力缺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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